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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古希腊哲学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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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古希腊哲学的“惊奇”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是西方哲学的奠基之作,第九卷作为其“核心卷”之一,从“潜能”和“现实”的视角探究了追寻“第一本原”的途径,集中体现了希腊哲学形而上学之思的特质。本书认为《形而上学》第九卷在论证上有统一的主题,同时这一主题也合理地内嵌于整本书的论证结构之中。将第九卷与《形而上学》其余各卷统一起来的主题是对“实体的本原”的探寻。本书通过处理涉及第九卷论证结构的一系列关键问题来为上述观点辩护。通过解答这些问题,第九卷的论证结构及其对全书的意义将变得更为清晰和准确。

作者简介

苏峻,都柏林大学圣三一学院哲学博士,现为中国政法大学讲师,哲学研究所副所长,古希腊罗马哲学专业委员会理事。研究领域为希腊形而上学和伦理学。

作者自述

(本文为苏峻博士为新书单独撰写的介绍文章,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古希腊学界的青年新秀是如何走上研究道路的)

写作背景

本书大体上是我在都柏林圣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 Dublin)哲学系读书期间撰写的博士论文的原貌。借此机会,想跟读者交代一下选题背景、研究体会。

对《形而上学》Theta卷的研究兴趣肇始于研究生求学阶段。当时我的导师聂敏里教授正在撰写对“核心卷”研究的专著。聂老师带领我领略了被誉为《形而上学》“珠峰”的Zeta卷(伯恩耶特语)。于是,当时我朴素的想法就是选择“核心卷”中学界研究相对薄弱的Theta卷。当然,也是因为“潜能”和“现实”这两个概念在亚里士多德哲学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对于他的形而上学来说,可能是除“实体”概念之外最重要的概念。经过半年的梳理与写作,我提交了硕士论文,并以此为基础,准备了出国留学的申请材料。

在博士求学阶段,我想继续把Theta卷中的几个哲学难题、全卷的论证结构及其与《形而上学》全书的问题意识之间的关系当作博士论文的主题。当时,我的导师瓦西里·珀力提(Vasilis Politis)教授正在进行他对柏拉图早期对话中难题(aporia)的功能和作用的研究,已接近尾声。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主题和我对Theta卷的思考有何关系。从博士二年级开始,在进一步的阅读以及与珀力提教授的一次次对谈中,我逐渐意识到了它们之间的关系,并由此对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不同的哲学研究方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让我感到困惑的问题之一便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体系探寻“本原”方式的不同。我们知道对于柏拉图来说,其哲学的最高本原是“善”,而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是“不动的推动者”。虽然亚里士多德也认为最高本原蕴含价值维度,例如它是万物的“目的因”,但是和柏拉图相比,还是有了更多自然哲学的色彩。可以说,他们追问本原的方式是迥异的。在柏拉图那里,我们甚至可以说早期对话的伦理困惑(aporiai)对他提出的形而上学有实质性的影响,所以其得出的本原更具有价值内涵。与之相反,亚里士多德在Theta卷中是通过考察“实体”的“潜能”和“现实”,最终找到了通达最高本原的途径。如果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可以被称为“物理学之后”(Ta Meta Ta Physica)的话,那么柏拉图的形而上学与伦理学关系更为紧密。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也对形而上学产生的原因及其本质主义根源有了兴趣。可以说,这两位哲学家都认为“哲学始于惊奇”,但是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关注的角度都非常不同。在我看来,这可能导致了他们哲学面貌最终的不同,而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要研究的话题。此外,对本质主义根源的思考还激发了我对中西哲学比较的兴趣,希望通过研究相关话题,思考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两位哲学家形而上学之思背后的根源,考证其源流,继而为比较中西哲学打下扎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