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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坡“申遗”不能脱离神农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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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坡“申遗”不能脱离神农架

  五里坡晒“家底” 迎接世界遗产委审议

  2020年最后一个月,重庆巫山县吸引了来自国内外的世界自然遗产保护专家的目光。

  在当阳乡玉灵村倒钟坪,山脚下是梯田,一幢幢两三层的白色小楼房镶嵌其间。山坡上像谷的地方都有或大或小的一条瀑布,垂落而下。这是五里坡国家自然保护区(下称“五里坡”),作为湖北神农架世界自然遗产边界细微调整的“申遗”核心区。

  中国风景名胜区协会会长王凤武为五里坡“申遗”数次来到这里。这次来是因为巫山县组织了一次“重庆五里坡申报世界自然遗产国际研讨会”。此前,《湖北神农架世界遗产地边界细微调整报告》已于2020年1月27日正式提交世界遗产中心,后被列入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名单。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钱法文牵头负责五里坡“申遗”工作的动、植物资源摸底工作。他介绍,五里坡属于典型的中深切割中山地形,海拔最低处仅170米,最高处达2680米,相比于神农架林区(海拔均在1000米以上),五里坡海拔1000米以上区域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是重要补充,海拔1000米以下区域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则是重要延伸。

  钱法文团队经过2年4次调查发现,五里坡新增加记录的维管束植物(指彼此交织连接,构成初生植物体输导水分,无机盐及有机物质的一种输导系统)物种达到355种,目前总数达3001种;鸟类比上一次(2006年)调查新增添17种,总计达311种。

  王凤武介绍,五里坡与神农架之间的连接处,正是众多物种最初从四川繁衍至神农架的必经之路,也是神农架现有物种连接大巴山其他地区和邻近流域的唯一通道。

  五里坡“申遗”不能脱离神农架

  在重庆五里坡申报世界自然遗产国际研讨会上,巫山县委副书记、县长曹邦兴介绍,五里坡是全国优质水资源战略储备库的重要水源地,是三峡库区的重要生态屏障。因此,“自2017年通过启动五里坡申遗工作以来,我们也希望通过申遗加大我们的生态保护力度,更好履行生态责任、生态使命。”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全球监测负责人、原世界自然保护联盟遗产部主任David Sheppard通过视频连线表示,世界遗产委员会近几年审议了一些边界微调的提案,如巴西的塞拉多保护区和英国的巨人之路,但也有像印度的西高止山脉未获批准的案例。因此,他建议湖北神农架的边界微调工作必须清楚地描述和说明边界调整的理由;边界的划定应该清晰且合理,例如改善和加强对重点物种的生境保护。

  David Sheppard还建议,调整后的神农架自然遗产边界应得到关键利益攸关方的支持,包括其他政府机构和地方社区。在划定新边界的时候,应该考虑到利益攸关方的想法。

  曾经主导安徽省境内遗产申报工作的安徽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原巡视员陈素伟也表示,五里坡申遗的工作还得更细一点,不能脱离神农架,进一步注重“三性一体”,即五里坡的多样性、珍贵性和原真性。“这‘三性’是五里坡的家底,老本”。他还建议,神农架自然遗产保护区应该统一制订一部法律,对保护区进行保存、保护和展示,要重视从管理层面强化两个区域作为一个合法的共同体。

  要处理好五里坡的保护与利用

  曾经主导重庆市境内遗产申报工作的重庆市城市管理局原巡视员葛怀军则表示,要处理好五里坡的保护与利用的关系。五里坡是国家自然保护区,而世界自然遗产的保护还没有国家自然保护区的要求严格,国际上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只有规约。但世界自然遗产也不是不让开发,它有一个展示功能。那么,如果申报成功以后,如何在做好保护工作的基础上,加以合理开发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研讨会上,曹邦兴还表示,世界自然遗产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是人类繁衍生息最为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而巫山县位于三峡库区腹心,是长江上游重要的生态屏障和全国水资源战略储备库,生态区位十分重要,生态保护责任重大,对此,巫山县委、县政府是高度重视的。

  参加此次研讨会的还有来自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和湖北神农架国家公园管理局等单位的专家。

  ■ 对话

  不占用“一国一项”世界遗产申报名额

  五里坡国家自然保护区为何不作为单独项目申报世界自然遗产,而作为一个神农架的拓展项目?“申遗”将给巫山带来哪些积极影响?新京报记者为此采访了重庆五里坡“申遗”工作负责人、巫山县人民政府副县长黄勇。

  新京报:五里坡为何不是作为一个单独项目申遗,而是作为神农架的一个拓展项目申遗?

  黄勇:从生态角度来说,由于五里坡和神农架遗产地相邻,二者同属秦巴山区的自然保护地,其森林系统连为一体,且突出普遍价值相似,作为原遗产地的拓展项目,将有利于增强两个地区的生态连通性。届时,五里坡自然保护区的森林、湿地、重要动植物的栖息地和生物廊道都将被纳入世界遗产地范围内,使得遗产地原有的森林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得到重要的延伸和补充,进一步改善遗产地的生态连通性和完整性。这样不仅可以提升整个区域的保护级别,更便于得到区域内协调、统一、高水平的保护和管理,也能更好地维持并增强整个遗产地的完整性和突出普遍价值(OUV)。

  从国际视角来看,世界遗产中心给予空缺遗产类型、欠代表性和代表性不足的遗产类型以优先地位,同类型的世界遗产地申报不具备竞争优势。作为原遗产地的拓展项目,五里坡不占用“一国一项”的世界遗产申报名额,这将为我国其他珍贵的自然和文化资源争取到更多的申报机会。

  新京报:五里坡的申遗方式与单独申遗有何相同和不同之处,在申报流程上有何不一样?

  黄勇:在申报流程上,缔约国提出的有关边界细微调整的提议需经相关咨询机构审核,最终提交至世界遗产大会或批准该申请,或认定边界修改过大,若足以构成重大边界修改,则被视为新的申报项目,需重新提交申请(包括事先纳入《预备名录》等程序)。单独“申遗”则作为新的申报项目,需要重新提交申请,被列入本国的《预备名录》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够接受世界遗产中心的审查。

  新京报:五里坡保护区申遗将对巫山乃至重庆产生什么积极影响?

  黄勇:巫山文化底蕴深厚,自然资源丰富,是国家生态文明示范县、国家园林县城、首批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全国森林旅游示范县。五里坡入选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标志着国际社会对巫山五里坡自然资源突出普遍价值的认可,也是巫山县守好生态环境、发展生态旅游的根本。如果申遗成功,巫山的知名度、美誉度和品牌影响力将进一步提升,能够吸引更多的海内外游客到巫山旅游。此外,这将对景区的保护管理水平、基础设施建设、旅游服务水平提出新的更高要求。“申遗”的过程就是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保护管理水平提升的过程,将有效改善整个区域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关键生态系统服务,为生态环境保护和科学利用提供动力和保障。

  新京报:五里坡“申遗”成功后将对其管理做哪些调整?

  黄勇:申遗成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我们将从全球化思维,从维护国家利益和形象的高度,兑现缔约国政府的承诺,自觉践行生态文明理念,坚持生态优先、保护优先,使严格保护、永续传承的遗产理念落地生根。全县上下将积极投入到对遗产地的保护中来,加强与湖北神农架国家公园的共建共管,开展自然遗产的生态保护、修复监测和交流检查等工作。我们也将尽快协调处理好保护与发展、遗产地与周边社区的关系,争取各方面加大对遗产地及周边地区的支持力度,鼓励更多的力量参与到当地保护中来。此外,我们还将加强科普教育和宣传,让社会公众更好地了解遗产、热爱遗产、保护遗产。